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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代孕这一问题,看首页从各个角度争吵了半天了,想提一点自己的理解。(可能不严谨很片面且有失偏颇)

17年左右,我是持有道德主义的观点,对代孕这一认识很浅薄,只是简单片面地认为这是剥削所以反对代孕合法化。18年转而认可现实主义,认为应当由社会效益决定是否合法,在代孕需求恒定存在的情况下,商业化的代孕是否能倒逼法律的完善,进而保障孕母的权益。现在我依旧是现实主义,但是在此基础上,我持有反对代孕合法化的观点。

在阐述观点之前,应该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前提需要强调一下。

商业代孕合法化的前提是需要有完备的法律支撑,这无疑是繁琐且复杂的。从孕母的个体规范到整个行业行为规范,都需要相当完善且庞大的法律基础。这一点至少目前,且未来多年内应该是难以达到的。在这一前提没有达成的情况下贸然通过商业代孕合法化,只会产生更多灰色地带,压迫更多的孕母,违背了合法化的初衷。

除此之外,代孕面临最具争议的问题,除却法律,应当还有伦理因素。人是否拥有对自己部分权利的让渡的自由呢,这一自由的限制又在哪里?我们都知道罗翔老师说过,自由不能以彻底放弃自由为代价,利益的处分也必须考虑伦理规范的约束,过度的自由会导致强者对弱者的剥削。按照伦理规范而言,此类救助应当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而产生的,譬如血液捐助,器官捐献等等。既然如此,代孕是不是也应当遵循伦理,去帮助没有生育条件的群体呢?还是说女性可以凭借自由意志,选择让渡部分生育权(严谨说,应当是让渡部分身体处置权)去换取金钱等收益呢?

理清楚这点以后,我认为在从社会效益上而言,商业代孕合法化只能在短期内,对社会问题有所缓解,长期来看是弊大于利的。

第一,支持代孕合法化人群的想法是,代孕合法化会规范代孕行为,减轻对代孕母亲身体/精神/权益上的事实伤害,尽可能维护她们的权利。但事实是,没有十全十美的法律法规,也不存在绝对理想的环境去尊重每一位孕母的选择,部分个体遭受胁迫应该说是绝对会发生的。一旦这些个体遭受到了不公的待遇,这些人又该如何?

第二,商业代孕是否存在转移风险的可能。有优势地位的群体选择用金钱等物资换区代孕成果,继而转嫁自己的生育风险,是否可以等价为有钱人购买穷人的器官转移自身风险呢?既然器官购买不被允许,代孕又为什么能够被允许呢?

第三,代孕真的只会影响底层群体吗?现有压迫主要分为阶级压迫和性别压迫,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女性都沦为生育机器,地位低下,乃至现在,即使女性地位有很大提升,但女性依旧遭受着性别的压迫。当底层阶级不满足上层阶级的选择以后,是否每个阶级的女性(除了最顶层)都可能面临自己沦为商品的风险?那么是不是违背了部分现实主义赞同商业化代孕的初衷(帮助底层群体获得金钱/帮助无法生育的群体拥有自己的孩子)?从长远看,而这一行为,是否会波及整个女性层面,让女性掉回“生育机器”的地位,从而被动减少社会分工,逐渐从社会中被排斥?

第四,分娩是一定会对人体产生伤害的,只是每个个体遭受程度有所不同。那么,健康是否可以让渡呢,如果可以,那女性究竟可以为了金钱让渡多少的健康,是否应当建立统一标准呢?这一标准真的可以建立出来吗?我们认可无论男女,都应当是独立的个体,享有有限的自由。在分娩过程中,女性会被迫承受来自人体本身的不良反应,失去部分作为自由人的生活体验,这是否又能够被允许?

第五,商业化代孕的初衷是为了让部分群体获得金钱,而另一部分群体得到孩子。但是让部分群体获得金钱的方法有很多,譬如福利政策的完善,基础教育的完善,个人技能的培养,等等。有这么多种方法,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最具争议性的一种呢?这样不仅会损害女性身体,还会让女性更加固定在现有能力和基层上,这样对社会发展真的会产生正面作用吗?

第六,根据各纪录片和对代孕村的采访可知,选择代孕的女性,绝大部分并不是因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情况往往是她们的父兄家庭好吃懒做,靠孕母所换得的金钱度日。暂且不论阶级,代孕在这样的小家庭单位内,也加固了群体对女性的剥削,长期如此会不会也加固整个社会对女性的剥削?

以上都是现实主义者对现实进行分析从而得出的粗浅结论,暂凭这几点,权衡利弊后,我个人得出了弊大于利的看法。同时我希望尽快将代孕入刑,在可能的范围内打击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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