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
我是谁…我想不起来…
男人端坐在大殿的中间,长发被风微微拂动。四周无声只有风从森林中穿过留下满地树叶,盛夏的蝉鸣在阴云下依然聒噪,他烦躁的眯了眯眼。
我是谁…
“叮啷——”殿外的铃铛被猛起的风晃动作响,清脆的响声止住了蝉鸣,大雨霎时倾盆而下,他扭过头看向雨帘,雨帘后什么也看不清,偶有水珠从门外溅到他脸上。他嗫嚅:“我是……”
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门外的石砖上,吵得什么也听不见。
“各位动作快一点!我们争取明天下山!预报说后天中午开始会有强降雨,到时候山里会比较危险。”领队模样的白发男人对着营地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喊到,“降水持续时间不长,雨停后我们继续在这里考察,大家不要担心。”
喊完后他也弯下腰开始收拾东西,不要说他的学生们了,他的心情同样很糟,他们一个月前在这片山脉中检测到可能存在大片的高纯石英矿床,但这一个月他们在山里的考察可以说是毫无进展,想到这里他烦躁的挠了挠有些脏的头发,狠狠地叹了口气。
“诶,扉间,别灰心嘛,下完雨回来接着找嘛,正好休息一下。”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他无力感更强了,他无奈地直起身对人说到:“进展顺利的人别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快点收拾。”
对面的人是他的哥哥,植物学家,一个月前跟随他们队进山寻找传闻中已经灭绝了的古植物。但从一开始就对这山里流传的怪谈更感兴趣,尤其是在他们途径一个山村休息时,听闻了老人讲述的神的故事后更加激动,搞不清的还以为他是个民俗学者。
他还记得那老人讲述的故事,山里神秘的神社里住着有求必应的神,只要奉上贡品,祂能实现你任何愿望。哪有这样好的事,如果有我立刻去找他然后问问这山里的矿在哪。他在心里默默腹诽。那老人还讲了曾经有个村子一心一意的供奉着祂,却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果然是这种死无对证的结局,荒唐,只有柱间这种怪谈重度爱好者才会感兴趣,他想着。老人强调着故事的真实性还说什么她曾经在年轻时进山采药时去过那座神社,神还实现了她的愿望。
“您许了什么愿望?”他的哥哥坐在炉子旁边问着老人。
“想要妹妹的病好。”老人看着远处回答到。
“您采药也是要给妹妹治病吗?”
“不是,是卖钱的,种庄稼一年赚不了多少钱,那药材很值钱,卖了也是给妹妹治病用的。”
“您怎么找见的那座神社?”他怎么这么多问题,不觉得自己有点咄咄逼人吗,扉间一边写着调查日记一边想。
“不是找到的,当时也是突然下雨,发生了山体滑坡,我摔下去了,醒来就看见神社出现在面前了。”
“您说要给贡品?您给的贡品是什么?”柱间最后追问到。
老人从手中的杯子里啜了一小口热茶,开口“祂让我自己献上,我献上我左手的两根手指。”老人把手从茶杯上拿开展开给他们看,手掌上确实缺了两根手指。
断指并没有说服他,他依然对这个故事嗤之以鼻,山体滑坡能活着就不错了,治疗时截掉了坏死的手指也是常见的事。这种故事每一座山里都会流传,只有他那对山神故事莫名执着的哥哥才会留意。
“我东西收拾好了,我去周围溜达一下,很快就回来。”柱间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哦好的,别走太远,很快就要出发了。”他随口应着,看着柱间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