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与策兰
金车草,小米叶,
从井中汲来的泉水
覆盖着星粒。
在
小木屋里,
题赠簿里
——谁的名字留在
我的前面?——,
那字行撰写在
簿里,带着
希望,今天,
一个思者的
走来
之语
存于心中,
森林草地,不平整,
红门兰与红门兰,零星,
生疏之物,后来,在途中,
变得清楚,
那个接送我们的人,
也在倾听,
这走到半途的
圆木小径
在高沼地里,
非常
潮湿。
在收到策兰赠寄的《托特瑙山》的收藏版后,海氏给策兰回了一封充满感谢的信,信的最后甚至这样说“在适当的时候,您将会听到,在语言中,也会有某种东西到来”。在1970年春,他甚至想带策兰访问荷尔德林故乡,为此还做了准备,但他等来的消息却是策兰的自杀身亡。
这就是这个“故事”的悲剧性结局。著名作家库切在关于策兰的文章《在丧失之中》中这样说:“对拉巴尔特来说,策兰的诗‘全部是与海德格尔思想的对话’。这种对策兰的看法,在欧洲占主导地位……但是,还存在另一个流派,该流派将策兰作为本质上是一个犹太诗人来阅读……”“在法国,策兰被解读为一个海德格尔式的诗人,这就是说,似乎他在自杀中达到顶点的诗歌生涯,体现了我们这个时代艺术的终结,与被海德格尔所断定的哲学的终结可以相提并论。”
“故事”结束了吗?结束了,我们听到的不过是回声,永无终结的回声。
杂记
我幻想它是地图,它居然就是地图了。这一堆影子是亚洲,那一堆影子是非洲,中间空白的地方是大海。碰巧有几只小虫子爬过,这就是远渡重洋的海轮。我幻想它是水中的荇藻,我眼前就真地展现出一个小池塘。夜蛾飞过映在墙上的影子就是游鱼。我幻想它是一幅墨竹,我就真看到一幅画。微风乍起,叶影吹动,这一幅画竟变成活画了。
公交车坐出了海盗船的感觉。
突然空气中充斥着朗姆酒和干酪的味道。破皮靴子敲在甲板上嗒嗒地响,小半瓶朗姆酒叮当地晃,勇敢的鹦鹉和脏兮兮的小个子瞭望员。
可恶,手上的可乐瞬间变成朗姆酒,身上的短袖突然变成水手服,鼻梁上的眼镜变成了海盗的单眼罩,紧握的扶手变成了船桨,繁华的马路变成了大海,飘荡着一艘艘破损的战船。
耳边响起炮火的轰鸣,还有各种嘈杂指令。
“你们应该永远记住今天,因为你们今天差点抓住了,伟大的杰克斯派洛船长!哈哈哈哈”
“船长!风帆挂好了!——出发!右满舵,航速二十节!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哟哟哟!”
”唏嘘的须根“想在画布上证明的不是色彩意味着什么,而是色彩在我营造的时间和空间中本身是什么。”
一部分关于教育的观点,一部分关于仇晓飞的介绍
生活的一切时间和空间都是他们学习的课堂;他们没有让孩子去死记硬背大量的公式和定理,但是,他们煞费苦心地告诉孩子怎样去思考问题,教给孩子们面对陌生领域寻找答案的方法;他们从不用考试把学生分成三六九等,而是竭尽全力去肯定孩子们一切努力,去赞扬孩子们自己思考的一切结论,去保护和激励孩子们所有的创作欲望和尝试。,在这种断续的非线性时空观中,历史不再于身后提供往日的经验,未来不再于身前释放展望的潜力,宏大价值的大厦已然坍塌回溯性思量。
画中的内容跟着绘画的感觉在走,而非先有一个故事或是内容我才去描绘,这两个东西在我这里是同时生成的。
曾经走过的路注定成为他未来笔下的画。一种类似麻袋质地的材料作为画布。粗黄麻天生带有一种生物性,这使得整个作品看起来像是一幅老画,也更微妙地展现了艺术家想要表达的东西。
公共记忆和个人记忆之间找到了一种连接的路径。
“旁观者是善意的,他们没有自觉,但当事人会备受约束。我追寻的人是自由的风,他有很多天才的奇思妙想,当周围所有人都无意识对他形成约束之后,他会开始怀疑自己的下一个灵感到底真的是自己的灵感,还是他基于别人的想法被裹挟着萌生的东西。”
樱花,每当到了樱花季,漫山遍野的樱花特别美,但花期只有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一过就全部凋落了。樱花有几种美:初期美在树上,中期美在空中,后期美在泥土。
死亡是日本这个民族的永恒话题。
我没有见到你第一眼就爱上你,注定也会在不算长久的相处中爱上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和你没有关系。
我是一个海盗女,
人们叫我海盗婆……
我爱风,我爱浪,
我乘风破浪,就像劈开人海、人海、人海。
快、快,我的美丽小船,
永远都不会太早,
驶向旧金山,
经过瓦尔帕莱索,
抵达阿留申,
穿越印第安海。
我要去世界的尽头,
去看看地球是否是圆的。
我不喜欢别人超越我,
也决不让位于人。
我要笔直向前,
雪白、轻盈,像只天鹅、天鹅、天鹅。
罗生门并不是一部纯粹的叙事电影.不仅仅因为在叙事手法上的对一个事件的多重诉说,而是因为所带来的对故事本身的思索带有一种哲学思辨的味道.它通过大量象征的运用,极少的对白,具有在极端环境中的人的恶的展现,使这部电影带有强烈的诗的特质。
临时装置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on)的《冰表》(2018)显然更加有名。在泰特现代美术馆前的广场上展示了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冰块。这些冰块在与冰盖分离后从格陵兰岛的 Nuup Kangerlua 峡湾捞出运来。安装时,每个冰块重达 1.5至5吨。让人们在伦敦见证冰块融化,埃利亚松建议:“把手放在冰上,听它、闻它、看看它——见证我们的世界正在经历的生态变化。”因为它是暂时的,它击中了全球变暖的现实。这些冰块持续存在了一周。将一个这样的冰块带到伦敦的能源成本,等于一个人从伦敦飞往北极见证冰层融化并返回。这个作品安放的时机也值得一提,2018年它在伦敦出现的时候,恰逢世界领导人聚集在波兰开会准备讨论世界气候变化。
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
responsibility,上一代人经历了什么,必须有人说出来,而不是用一个“I‘m guilty”或“I’m not guilty”敷衍了事。
人类的历史,是不断失去、不断争取自由的历史。自由脆弱,我们所享有的,珍贵而易逝。
Elizabeth流血敲出的C大调,是彻头彻尾的“非理性行为”,所谓被加缪定义为悲剧的特质。愈浓烈,就愈凸显人世的荒诞,愈不和谐,就愈反衬出社会的秩序井然。《无主之作》在歌颂“堕落”的同时,也唱响了自由的乐章。
如果我现在随意说6个数字,你会觉得愚蠢无意义,但如果这6个数字正好是乐透中奖的号码,那就变的有意义了,它具有了统一性和价值,甚至是美感。
纯粹的艺术不负责普世价值,只负责构建纯粹的形式,寻找真实。逼迫你画阳刚的纳粹精英,和逼迫你画工农疾苦,才出狼窝,又入虎口,本质上并无区别。
“我不发表看法,我只是呈现。”隐藏作者性,解构立场,自然的呈现某种世界本质,这是现代艺术的终极目的。(不太喜欢这个说法)
nosto algos
流离失所和怀乡是哲学重要的主题。海德格尔曾引用诺梵立斯的语句“哲学其实是思乡病,一种归居本宅的冲动。”在英语中,“nostalgia”一词来自于古希腊与“nostos”(回家)和“algos”(痛苦)组成,即指无法回家而产生的痛苦。这一词一直让我十分着迷,因为它暗示的不只是一个动作而是一系列运动:想要回家首先必须离家,因为外出的运动才能产生思家和怀乡的情绪。因此,它充满了人生中不停重复着的一个简单的运动——离开、回家然后再次离开。这里涉及了一个运动的主体,和一个似乎永远存在着的、静止不动的“家”。一些动物天生具备“回家”的能力,比如大雁,信鸽或者大麻哈鱼,它们通常因为生理特性可以感知地磁场,因此不管离开多远,都可以洄游归巢,这个词也叫做“homing”。但是人类不具备这种能力。我们的祖先在新石器时代选择定居,在一片土地上搭建住宅,埋葬他们的祖先何以为家?出逃、远走、怀乡、和解、归家……这些都是在文学、戏剧、电影、建筑等等媒介中强有力的古典母题,有效地与读者和观众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可以说,未曾外出或出走,就不会真正在一再的回望中理解故土;若无家园作为一切行为生发的初始锚点,就不曾存在任何外向化的移动,而只能是无穷无尽也无根的漂流。
作品
最好的作品总像是在对着单独一个人说话。这些作品浓缩着创作者的思想与情感,再跨越时间和空间传达到读者那里,引起强烈的共振。卡夫卡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能够时而带给人难以名状的震撼,从心底感叹这样的作品何以超越这么长久、遥远、迷雾重重的时空,而直接把自己未曾言表的,隐秘、丰饶甚至病态的痛苦和冲动揭露出来。这样的作品一定先在幽暗中产生,再被抛到出版圈、批评圈的探照灯下;如果一直处在公开的光亮当中,它们一开始就无法完成。
好的作品从某个私人个体的心里生长出来,最终再深深地接纳进另一个私人个体的心里,在这之间,他们需要一个公共的领域来作为中介,方便彼此找到对方。用现在的话讲,创作者是“内容岗”,中间机构是“运营岗”,私人与公共——内容与运营,二者界限分明,各司其职。然而,数据主义造就的“自媒体”逻辑使得这个界限暧昧不明了,此时运营的思维倒过来侵入内容,使得很多作品本身就充满一种运营的气息
古希腊本质主义哲学的框架下,创作这项行为总是预示着一种遗憾。因为永恒只能被人们接近,而不能最终达到。如果说博尔赫斯的《环形废墟》可以被解读为创作中将想象付诸实践的过程,那么卡夫卡的短篇小说《饥饿艺术家》则更像是在展现艺术家某种痛苦的内在对抗。法国诗人保罗·瓦莱丽也这样说:“一首诗不能被完成,只能被遗弃。(A poem is never finished, only abandoned.)”一些后人认为他的这句话意指每首诗与下一首诗的连续性,但我们更倾向于这样的解读:诗人创作一首诗,总是想要让它接近那个至臻至美的完满,但是这又总是只能接近,无法真正达到。所以一首诗是什么时候写完了呢?从不是它真正完美达到了最高境界的时候(因为这从未发生),而只是创作者遗弃它的时候——“好吧,我试过了,就这样吧,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多了。”这时候就暂且算是一首诗写完了。真正伟大的作品总是这样无穷无尽的努力、挣扎、妥协的结晶。